男女主角分别是慕容泽宁卿卿的小说《十分红处竟成灰》是一篇古代言情小说,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慕容泽为了自己的青梅,废了宁卿卿的武功,灭了她的满门,还将她送去和亲,在慕容泽的眼里,宁卿卿无恶不作,罪无可赦,可后来当他坐上那高位,他却开始怀念一直在他身边的她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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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之肉?
宁卿卿宛遭雷劈,单薄如纸的身体直直倒下去。
头磕到铁门角,磕出一个血窟窿,她根本感觉不到痛,颤抖着将污秽的手抠进喉咙。
“哇……哇……”
她拼了命的呕吐,肉、汤、胆汁全吐了个干净,可是还不够,她像要把灵魂给呕出来。
“宁……初初……你……”
你为何如此狠毒,陷害我不够,害死父亲和那么多人命不够,居然还要把父亲的肉割下烹了……
她说不出完整的话,光是想,五脏立刻又开始收缩,哇哇狂吐。
“他该死!”宁初初像是听懂她的质问,如同俯视一只蝼蚁的眼神里溢满仇恨与轻蔑,“什么出手搭救,什么收为义女,都是他撒下的弥天大谎!他薄情寡性,自私无耻,根本不配为人。砍头算什么,死得那么痛快,我要让他……死不安生!所以,姐姐,你大可放心,我不会让你死,因为……对一个人最大的报复,就是把他珍爱的人和事慢慢毁灭。”
她盈盈蹲下,一把捏住宁卿卿的下颌,狠戾之色爬满脸庞。
“桃花坞是宁轩珍爱的心血,而你,就是他珍爱的女儿。”
眼前的女人阴毒而恐怖,和记忆中温善如水的妹妹截然不同。
宁卿卿很快猜到她一直在伪装,包括碧桃姑姑。
“你们……”她忍痛张嘴,“和父亲的相遇,是设计?”
“姐姐果然聪明!”
宁初初加大力度,几乎要将她的颌骨捏碎。
她俯身,声音越发的轻,像毒蛇一样吐着信子,邪恶浅笑:
“不如再告诉姐姐一件事吧。知道你那又傻又蠢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?”
“是你……”
宁卿卿双目充血,恨不得挣脱束缚,扑上去将她撕碎。
当年她们两入宫不久,桃花坞突传死讯,说母亲颅内出血而亡,原来是她们,是她们!
“她患心疾,常年摄入毒粉,造成颅内出血,不是什么难事。说起来,我博览医书,精修医理,还是拜宁轩和你所赐呢。”
“父亲让你学医,是为……治病救人!”
啪——
一个耳光扇过来,宁卿卿头冒金星。
宁初初像被踩到痛脚,恶狠狠的面容狰狞似鬼。
“什么治病救人,还不是为你!他之所以让我学医,就是为了可以随时随地医治你、保护你!”
山雀轻鸣响起,宁卿卿还在晕眩,转眼间,宁初初跌坐在地,捂住腹部痛哭流涕的喊:
“姐姐,你非要这么执迷不悟吗?战惊石不过一个南越贼,究竟有什么好,你为什么不肯说出他的下落?”
明黄龙袍在灯火闪闪金光。
慕容泽箭步冲进来,一把将柔肠寸断的宁初初搂入怀里:
“初初?初初!你怎么样?”
晕眩过去,宁卿卿立刻明白她在演戏,演戏给慕容泽看。
眼看她的腹部渗出血红将宫装浸染,她抢先道:
“不是我!”
“狡辩!”慕容泽眸光冷厉如刀:
“初初的腹部才被陈松刺伤,你再补一脚,宁卿卿,你真是心如蛇蝎!”
靠在帝王臂弯里的宁初初容颜苍白,倒吸冷气,边吸边道:
“请皇上不要怪姐姐。父亲死了,姐姐心里难受,臣妾……同样来自桃花坞,其实……也是罪人!”
“傻丫头。”慕容泽亲昵又宠溺的吻了吻她的额心,“你怎么会是罪人?朕的命,是你救的。朕从前便想过,如果有朝一日再碰到那年将朕救出深水的女孩,定要报答救命之恩。想不到上天垂怜,早将初初你送至朕身旁。”
救他出水?
宁卿卿剧烈一抖,声音粗嘎:
“阿泽,你说什么?”
慕容泽默不作声,他身旁的太监总管察言观色,立刻一拂尘飞向宁卿卿的脸。
“大胆罪人!皇上的名讳,岂容你叫?”
拂尘落脸,顿时甩出无数道血痕。
宁初初捂住眼睛做不忍看状,柔柔带泪的央求:
“皇上,姐姐饱受刺激,还请您原谅她的放肆吧。”
宁卿卿整个人都沉浸在震惊里,久久不能回神。
阿泽说什么,初初救她出水?
明明是我,明明是我啊!
他赠送的青梅薄玉,一直被我珍藏在凤栖宫的八宝首饰盒,难道……
“朕可以不计较她放肆,但是……”慕容泽冷冷凝向角落里疯疯癫癫的女人,厌恶和鄙夷堆满俊容,“朕不能容忍她对你出手。你是她妹妹,素来把她看得比自己还重要,她难不成失心疯了吗,不仅派人行刺你,居然还用脚踢你。来人,让她好好长点教训,让她以后还敢不敢对朕的皇后动手!”
“皇后?”
宁初初吃惊,仰抬的凤眼含情带雨,楚楚可怜。
慕容泽恨恨剜一眼喃喃呓语的宁卿卿,温柔抚摸她的发:
“是啊,初初,朕要立你为皇后。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了,来,朕抱你出去。”
他打横抱起喜出望外的宁初初,转身时,铁链拖响,宁卿卿发疯似的冲上来,死死拽住他的龙袍。
“阿泽……不……皇上,那年救你的人,是我!是我啊!不是她,她……”
“姐姐!”宁初初惊呼,“你不肯说战惊石的下落就算了,还要李代桃僵吗?”
“是你?”
慕容泽转身,深深凝向再看不出从前颜色的女人,薄唇轻扬:
“若是你,为何这么多年,你从未说过,朕也从未见过那块青梅薄玉?”
他嫌恶的摇头,猛然抬腿间,宁卿卿被踢飞,狠狠撞向墙壁。
“动手,务必逼问出战惊石的下落。”
无数金星在眼前旋转,宁卿卿像个稻草人似的被狱卒拎起。
“初初,以后别来这种地方,对身体不好。等你伤好,朕就让礼部准备封后大典。”
“多谢皇上。”
“傻丫头,说什么谢。从今往后,你就是朕的皇后,朕要与你携手白头,共赏江山。”
宁卿卿听着越来越远的对话声,千疮百孔的心顷刻碎成渣滓,嘴角的血亦是越流越汹涌——
阿泽,你忘了么,我是你唯一的卿卿啊。
阿泽,当年我们可以把命交付彼此,为何如今你连一丝信任也不留?
阿泽,你要和她携手白头,那……我呢?
“战惊石在哪里,说!”
猩红的烙铁越来越近,宁卿卿模糊看向狞笑的狱卒,心如死灰。
**
封后大典十日后举行。
大概看她可怜,负责送饭的老婆子偷摸告诉她,原来那日,陈松首先并不是去行刺,而是恳求宁初初出手相救桃花坞人。
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,陈松拔剑,刺伤宁初初,随后被禁军大统领擒获。知道犯下大罪,还可能连累他人,切腹自杀。
此外,据可靠消息,战惊石不久前潜入帝都。
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为宁卿卿来,两人肯定有所勾连,所以一再逼问。
宁卿卿无奈。
自己和战惊石,分属敌对两国,虽然彼此佩服对方武艺高强,但哪里有什么生死情分?
脚步声传来,老婆子溜走。
宁卿卿躺在昏暗里,任由自己坠入无垠黑暗。
“皇嫂……”
急切呼唤潜入耳畔,她睁开布满血痂的眼,一张端正阳光的脸撞进视线。
“小放?”
景王慕容放,慕容泽一母同胞的弟弟,温暖不羁,从前颇受慕容泽和自己的喜爱。
慕容放一身夜行衣,掏出削铁如泥的精钢小刀,利落断开铁链:
“皇嫂,快,我带你走。”
这些日子宁卿卿一直晕晕沉沉,冷热交替,此刻被慕容放搀扶,她也站不起。
各种折磨,早把她摧残得只剩一具苟延残喘的躯壳。
“你……”今日封后大典,身为王爷的他难道不应该在仪典上么?
慕容放眼眶潮热。
二十多天而已,从前明艳无双,宛如天仙的皇嫂,如今遍体鳞伤,浑身恶臭,令人不忍多睹。
“他们在举行仪式,放心,有准备。”
眼下不是心酸的时候,慕容放说了声得罪,将宁卿卿抱起,走出牢门。
“放……我下来。”宁卿卿直觉不对,她太了解慕容泽,既然打定主意让她活受折磨,就不可能让她落入别人之手,何况还有那位心肠歹毒的妹妹,“你放我……”她气息不稳,说不上几个字就喘,枯瘦如老妪的手死死掐向慕容放的手臂,试图阻止。
“不!”
完全没想到宁卿卿被折磨成这幅样子,慕容放激动道:
“皇嫂,你会没命的!桃花坞那么多人的血,还不能让你清醒吗?跟我走,我会照顾你!我相信你!”
“你会照顾谁?”
阴恻恻的男音从走廊入口传来,听得慕容放一惊,同时不由自主收紧抱住宁卿卿的手臂。
阴暗里,龙袍闪耀的慕容泽慢条斯理走过来。
他绷着一张脸,浑身散发出嗜血的气息。当他捕捉到慕容放收紧手臂的小动作,一双鹰眸眯得越发鸷冷,似乎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。与此同时,他的身后,早已布满武器精锐的帝卫。见慕容放只是气鼓鼓的瞪过来,他又问:“你刚刚说,你会照顾谁?”
一字一句,咬牙切齿。
慕容放听出危险,却无视宁卿卿越掐越紧的手,梗着脖子道:
“照顾皇嫂!”
两颗热泪从宁卿卿的眼角滑过,没想到,第一个相信自己、要救自己的,是向来不问正事的慕容放。
慕容泽恶狠狠瞪向弟弟:“她是罪人,你的皇嫂是初初!”
“宁初初是你的皇后,但我心目中的皇嫂,永远是她!”
“你……”
慕容泽火冒三丈,越发觉得宁卿卿是眼中钉,肉中刺。
这女人,居然让小放对她这般死心塌地!
“皇上,您别生气。”疾步赶来的宁初初温柔开口,“景王爷还小,很多事情,看不清楚。或许,在他眼里,能文能武、貌比天仙的姐姐,就是世间最好的女子。”
“别说……”
宁卿卿竭力掐住慕容放,让他别开口,可惜迟了,慕容冲直接嚷道:
“她当然是!难不成还是装模作样的你?”
宁初初的话明显带有挑唆,慕容放终归年轻。
感觉到慕容泽的眼睛像刀子一般射过来,宁卿卿无奈暗叹。
身为帝王,他能容忍皇弟胡闹放肆,但绝不能容忍他觊觎,或者说爱慕自己的女人!
果然,慕容泽再也不多话,泠然吩咐:
“带景王走,赐……罪人宁卿卿……鸩酒。”